腹部绞痛原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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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推4本经典小说,连刷三遍都不过瘾,老书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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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爱的书荒书友们,让我们一起遨游在小说的海洋里吧!

强推4本经典小说,连刷三遍都不过瘾,老书虫爱不释手

第一本:《负鼎》

简介:女娲补天所炼的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五彩石并未用尽,剩下最后一块被遗于汤谷,而后被一铸器师-“子君”炼制成为五行鼎。子君死后,五行鼎便遗落于世俗之中。而相传凡持鼎者,便可持天下。如今,五行鼎再次现世,却藏在了少年的身体里…而这位少年-“乌凡”身负“重担”,又会有怎样的命运呢?本作品属于游记类的玄......幻大作,不是主角无敌到底的爽文,阅读请仔细品味。世界比较复杂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血肉,节奏可能比较舒缓,但是仔细看下去会很舒服…以上。

入坑指南:

乌凡将挡在洞口的石头树枝挪到了一旁,几根干硬的枯枝落到了地面上,乌凡见四下无人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,恰巧踩到了枯枝之上,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,他也没有在意,起身朝着树林中走去。

“嗯?”听到有脚步声,仙颜公子鼠眼一睁,心想这八十二和八十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这觉八成是睡不了了,于是翻身一骨碌跳下树去,迎着脚步声走去,“我说,你们怎么这就回来了?发现白蛇的踪迹了吗?白白的耽误了本公子睡觉的话,我可饶不了你…你…”仙颜公子发现眼前竟然不是他的两个黑衣随从,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,“看你的样子,是玉壶宗的小鬼吧?”

乌凡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,后退了两步打量起眼前这个人,只见此人身着一身褶褶皱皱的灰色长袍,腰上插着一把墨色的拂尘,灰白杂乱的头发之下,一张倒瓢脸分外可笑,尤其是那两个贼溜溜的小眼睛,让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,他在掌心界中准备好了刚才那把黑色的砍柴刀,只要此人一有异动他就动手。

看见眼前这少年一脸戒备的样子,仙颜公子嗤之以鼻,“喂,小鬼,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,本公子问你,你在附近见到过一条白蛇吗,给我如实招来,如果信息有用的话,我饶你不死如何?”

“我…不知道。”乌凡表面平静的说到,但是内心却已经紧张的咚咚的乱跳不已,暗道糟糕,白蛇果然还是暴露了,如果让眼前这个丑东西知道白蛇在自己身上,绝对会不择手段的抢到手中,如果和他待的时间太久被察觉到蛛丝马迹,一定会被发现,所以现在应该尽快脱身,只能舍弃掉积分了,“如果我遇到白蛇,可能就成了它的美餐了,这位…公子,我看你一表人才,我把积分木牌都给你的话,应该会放过我吧…”

“哈哈哈,好小子,有眼力,本公子人称‘仙颜公子’,岂能是浪得虚名?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…”仙颜公子左右张望了一番,“那就带着积分趁早滚蛋吧,我只是来发财的,积分对我可没什么用。”

乌凡闻言暗自松了口气,抱拳道:“多谢仙颜公子。”然后转身就快步离去,可就在他还没走几步远的时候,只听见远处有人高声喊道:“老大!不好啦!你的白蛇被发现啦!快跑啊!”

乌凡听见这句话,气的差点两眼一黑背过气去,自己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违心的话,才得以逃脱,这下倒好,来人的一句话直接把自己又路人甲升级成了首要目标。他赶紧加速跑了起来,“缘桦,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,回头再和你算账,快跑!”

缘桦一头雾水自己怎么好心提醒还能挨骂,但他转头看到了乌凡身后站着的那个人,狗脸鼠目和憨骑描述的一模一样,赶紧捂住了嘴巴,小声道:“阿弥陀佛,小僧看来是又犯错了,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…”然后向乌凡的方向跑去。

仙颜公子听到来人的话,愣了一下,心想难道还有人藏在附近没被发现,但他听到玉壶宗这小鬼回话之后,顿时心生怒意,“奶奶滴,居然敢糊弄本公子!你给我站住!”说完他撩起长袍蹬蹬蹬的追了上去。

“咦,你看小神僧的老大,像不像乌凡…”施雨柔一脸疑惑的看向跟上来的二人。

“是小凡哥!小凡哥!小…”就在赵孝忠确认了此人正是乌凡的时候,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顿时失去了平衡,三人轰然倒在了地上,只见四面黑色小旗子插在了他们四周,然后三人仿佛被一团雾气笼罩着,无法移动一步。

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身后,见他们被成功困住后,身形一闪就拦到了乌凡身前,“白蛇!交出来!给你个痛快!”

“休想!”乌凡看见大战在所难免干脆放手一搏,直接取出掌心界中黑色的砍柴刀,握在了手中,赶来的缘桦也取出了追魂铲,一前一后的包在了黑衣人两侧。

“你们两个小鬼是来干农活的吗?一把锄头,一把铲子,真是笑死本公子了,还有你小子居然敢骗我,快把白蛇交出来,我给你个快活的死法!”仙颜公子一脸嗤笑。

“呸!你个丑八怪,休想!”缘桦依旧口无遮拦的说道,乌凡闻言感觉不妙,转头看见仙颜公子的脸色变的奇差无比,“八十二,八十三!动手!”

只见这两名黑衣人眼中寒芒一闪,双手中各自出现一柄环形短刃,身影一闪分别向前后的二人袭来,二人操起“农具”格挡住了这次攻击,然后黑衣人身子向后一退,短刃一转,再次向他们袭来。

乌凡一念土诀,在他和黑衣人中间凭空竖起了一道墙,可只见黑衣人向上一跳,身影又突然落下,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乌凡面前,脚下一蹬,短刃就向着乌凡的脖颈割去,乌凡急忙把身子一转,只感觉肩头一凉,衣服被划了一道口子,然后有鲜血缓缓的渗出,他出了一头冷汗,情急之下一堆土刺向前射去,那黑衣人本想第二次追击,看见面前密密麻麻的土刺,只能闪到一边,然后这些土刺便刺到了墙上,把土墙刺的粉碎,轰然倒塌。

而缘桦那边一把铲子竟耍的虎虎生风,竟然和那黑衣人打了个平手,而且他口中还时不时的念起六字真言,那黑衣人仿佛受了影响竟然身形有些慌乱,一咬牙看向边上的仙颜公子冷声说道:“公子怎么还不动手?我们两人可不是白白替你做事的。”

“你急什么你?给我客气点,怎么和本公子说话呢?”仙颜公子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。

“哼!”

“连个小鬼都对付不来,还和我叽叽歪歪,本公子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。”仙颜公子眉头一皱,伸手掏出了一个口袋,“这个符咒现在貌似不好用了,那两个奴隶到现在还没回来,算了算了,能省则省。”说完他收起了口袋,黑色拂尘一甩,就向缘桦小和尚冲去。

“你们以二打一,还欺负小和尚,算什么英雄好汉!有本事一对一啊!”缘桦一铲击退了黑衣人,看见这狗脸公子又偷袭了过来,慌忙后退,一边招架着,一边怒斥这二人的厚颜无耻。

“我管你公不公平,死人才不会再乎这种小事!接招!”说完他拂尘又甩向了小和尚。

不知道这拂尘到底是什么材质,居然在铲子的切割下丝毫没有受到损伤,反而几次都抽打到了缘桦的身上,留下了一道道的黑气缠绕在被击打过的地方。

“你这…是…什么妖法!”缘桦身上的黑气随着拂尘扫过越积越多,开始他还没有什么感觉,可到后来每次稍微身形一动就会剧烈的疼痛,最后一个不注意,被黑衣人一刀刺在了腹中,便痛晕在地,不知死活。

反而是开始陷入苦战的乌凡坚持到了现在,一开始因为突然陷入战局略显慌张,对于手中的黑刀用的稍显十分生疏,后来稍稍习惯了一些,倒是尤其顺手,可却无可奈何打不出优势,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,但好在并不致命,此时看到缘桦身受刀伤不知生死,心中十分的急躁,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。

“嘿,小鬼,快把白蛇交出来吧,否则我会把你变成活死人,让你生不如死!”仙颜公子见只剩乌凡一人苦苦支撑,便想威胁他一番,希望能省去一些麻烦。

只见乌凡腰间的口袋里,小白从缝隙中观察到了这一切,但是虽然它是百年的妖兽,但因为没化成人形,心智发育的很慢,现在还是个小女孩,平时吓唬吓唬人,捣捣乱倒是顽皮使然,可现在遇到了凶神恶煞的敌手,它也是瑟瑟发抖不敢露头,生怕乌凡把它交出去。

“休想!它对我来说,是我的妹妹,我才不会把自己的亲人交给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!”乌凡眼睛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被鲜血侵染,竟然变得通红无比,感受到了乌凡的决心,小白心中十分感动,一狠心就要冲出袋子助他一臂之力。只见乌凡好像感到了什么一般,隐蔽的勒紧了口袋,“如果非要我交出白蛇,那也要拿你们几个坏人的命来换!”

“呵呵,话说的倒是好听,什么恶魔坏人的,大家无非都是因为有利益才产生了分歧而已,各取所需罢了。在绝对的利益面前,亲人又能如何,还不是垫脚的棋子罢了…”仙颜公子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,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事情,“既然你不知好歹,八十二,八十三,这小子交给你们解决了,本公子虽然被你们盯着,但还没理由帮你们擦屁股!”说完他一扭头就走了。

“哼!要不是帮主有令,我等岂能受你任意派遣,早就收拾你了!”八十三恶狠狠的说道。

“休得胡说,任务要紧!”八十二依旧惜字如金,“动手!”

说完二人左右刺向中间的乌凡,乌凡右手挥刀挡住了八十三的攻击,就要反手向八十二砍去,可左边哪还有人影所在,只感觉右边八十三的影子中出现了一道寒芒,直接划在了乌凡的右臂之上。

顿时乌凡的右臂血流如注,汩汩的鲜血流淌到了砍柴刀上,只见这把黑色的砍柴刀,如同一只饥渴的牛犊,将留下的鲜血饮了个精光,然后红光一闪,顺着乌凡的伤口,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。

第二本:《我就是天阶》

简介:鸿蒙开辟,万法并存。传说中只有登上天阶,才能成为万法之尊。

入坑指南:

现场一片狼藉,臭味熏天。

“别碰这些绿血,有毒。”

朱云聪带着人也来了,把几个妇人救了。

几个人重新来到前厅。

朱云聪的脸色变好了一些。他对朱云飞说道:“多谢三哥鼎力相助,你我只有政见不同,并无私人恩怨。上次的事,还请三哥原谅。”

朱云飞不置可否,一旁的原青雨说道:“五王爷,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朱云聪说道:“我上次出府,被人打伤回来后一直在家养伤。匡儿死后,我答应书院院长先不声张,家中一切如故。昨天夜里,韩昆忽然潜入我的府中,绑架我几个妃子做人质。要藏在我的府中。”

“我旧伤未愈,便同意了,安排他到凤尾楼。我想找人来帮忙,又怕引起他的怀疑。于是今天提出要见你,他知道我把儿子死的的事咬在你头上,就同意了。”

“后面的事,大家都知道了。”

“这个韩昆是魔族之人,来到京城做什么?不是老五你勾引魔族吧?”

“三哥你怎么说话呢,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勾结魔族吧。”

“韩昆来你府中还跟什么人联系过吗?”原青雨问道。

“没有,他来了后就一直在凤尾楼中,没有出来过。”

“那你听到过什么没有?比如说口哨声之类的。”

“没有,不过上午有一班卖艺的,在我府后的一条街上表演过。人声鼎沸挺热闹的,还有人在吹笛子。”

从朱云聪府中出来,原青雨问朱云飞怎么看。

朱云飞说道:“老五说的半真半假,不过有一点他倒是不敢骗我,他还不至于去勾结魔族。”

可是他既然没有勾结魔族,为什么魔族人要到他家躲着呢。还有为什么要杀他儿子呢。

会不会是?原青雨想到一个问题。

他问朱云飞:“最近一段时间,朱匡有没有出过京城。”

“我怎么知道,他又不是我儿子。”

他们两个又返回王府,见到朱云聪问道:“朱匡最近出过京城吗?”

朱云聪说道:“出过京,就在两个月前,有一批去无盐国的使团要出京。我让他跟随去历练一番。他就跟着去无盐国了。”

“那无盐国在什么方位?”

“北方,离魔族不远……”说到这,朱云聪停了下来,问道:“你不会是怀疑……”

“没有怀疑。朱匡那种纨绔还做不出勾结魔族的事来。”

“我儿子怎么就不能做出来。”朱云聪气的语无伦次。

“那就是他做的了,你说的。”原青雨嘲笑他。

朱云聪气的不说话了。

原青雨才接着说,“我认为在无盐国,朱匡应该是见过什么人。在他死的那天晚上他又看到那个人了。他认为那个人不应该会出现在京城,所以想暗中观察,不料被那个人发现,然后被杀灭口。”

朱云聪想了想,点点头,承认他说的有道理。

但是朱匡见过谁呢?那箱子的人,吹口哨的人,还是韩昆?

“朱匡是跟着使团去的,那么使团里都有什么人呢?”

“使团长是礼部侍郎云照,副团长是大理寺的胡山。其他的都是随行的人……对了还有一个,那个也是跟着去散心的福康王朱松。”

“朱松?七爷爷?”朱云飞问道。

朱云聪点了点头。

朱松是当今皇帝武明帝的七叔,朝廷的老化石了。

原青雨头越来越大,这么查下去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。

离开王府,回到住处。朱云飞也跟来了,这个免费的保镖当的还很到位。

两个人摆好东西,在院子里吃火锅。朱云飞特别奇怪原青雨身上锅盆碗灶什么都有。

他问:“你是男人吗?”

原青雨被问愣了。这是怎么说话呢,骂人呢,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呀。

朱云飞也觉得这话问的不对,他挠挠头,说:“我的意思是你身上带这做饭的家伙干嘛?这都是女人才做的事。”

“女人?你去饭店见过哪个大厨是女的了。做饭还分男女吗,不懂装懂。有你吃的就行了。”

被原青雨一顿斥责,朱云飞也老实了。吃着火锅,然后赞不绝口。又把原青雨捧到天上去了。

“这个朱松怎么样?”

“你怀疑七爷爷?七爷爷就是个闲散王爷,有名无实。什么事都管不了,比我还苟呢。他除了吃喝玩乐,什么都不干。”

“什么都不干怎么想起去无盐国了?”

“可能是太闷了,出去散散心吧。”

“大武王朝这么大,去哪散心不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朱云飞说不过他,闭口不言。过了一会儿,说道:“其实朝中一直流传说王位是七爷爷的,不过后来被我爷爷继承了。”

原青雨来了兴致,问道:“怎么回事,说说看。”

“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,只是听说他犯了点错误,然后被剥夺王位继承权了。是什么错误没有传出来。谁都不知道。”

“他继承不了皇位,会不会一直惦记着,趁着这次在无盐国的机会,勾结外族来颠覆你爹呢。”

“不会吧。”朱云飞加了块肉,放到嘴里。“天天吃肉多香,到老了为什么还想吃菜呢。”

酒足饭饱后,两个人休息了。

第二天一早,沈鹏和郎肃来了。

沈鹏带来个好消息,找到杨家班的据点了,就在京城城南大悲寺借住。

原青雨也把去五王府的是说了一遍,两个人听了,也认为不可能是朱松。认为应当查那两个人。

于是几个人决定分头去查。朱云飞去查朱松,沈鹏查云照,郎肃查胡山。

原青雨去查杨家班。

朱云飞怕他有危险,想跟着去。

被原青雨拒绝了。“你说你个大男人,天天粘着我干嘛。大白天能有什么事。该干嘛干嘛去。好好把朱松查清楚。晚上再跟着我。”

白天不跟着,晚上跟着。沈鹏和郎肃对视一眼,神色古怪。

原青雨看出他们心中所想,急忙说: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,我是清白的……”

越解释越乱了……

第三本:《元灵之祖》

简介:元气大陆,元气为尊,元魂为皇。燕霆拥有绝世天资,却因为元魂沉寂而遭众人耻笑。他不甘堕落,另辟修炼之法,在师尊黑袍人的指引下创出自己的修炼道路。但随着元魂的突然觉醒,骤然降临的滔天灾难——家族覆灭,亲人陨落,他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,身旁所发生的一切,似乎都与他的元魂有着......密切的联系,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惊天迷局……当被绝望笼罩时,他应该消极避世,还是迎难而上,破开迷局,寻找曙光!

入坑指南:

叶思璇长发被罡风吹得笔直,发束全部冲散,对掌之后叶思璇迅速后撤,双脚在地上滑走百米之远,来到燕霆的身边。

云珅身形也是后退,只不过没有叶思璇那么远,当他充满杀意的眼睛重新放到叶思璇身上时,眼中突然多出了一丝震撼和惊诧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原来他……”

那十几个天元是在二人对抗中没有被罡风和威压击垮的,他们看着叶思璇,眼神里充满了骇然。

云珅在短暂的停滞后忽然发出狂笑,道:“想不到啊,真是想不到,传说中令炎天帝国谈虎色变的叶公子,竟然……”

“给我闭嘴!”叶思璇脸色阴沉到了极点,在他的身上杀意涌现,暴戾的元气环绕周身,云珅上空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山岳一般铺天盖地压下。

云珅单臂擎天,顶住威压,手臂却狠狠地颤动了下,他咬牙擎起另一只手,才堪堪顶住。

“在场之人,都要死。”叶思璇的手中出现了那柄雪白的软剑,他身体前倾,一步跨出,直接掠过百米之遥,软剑横扫而出,空中闪过一道轻微晃眼的白光,一个五级天元的身体突然顿住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他的嘴巴张开,眼睛呆滞地望着前方。

脖子上,一条极细的红线向两端延开,绕了半个脖子后停下。

“云榭。”一个七级天元失声吼道。

“去陪他吧。”叶思璇冷语道,软剑劈出,那人怒极凝盾,剑光破开元气盾斩在那人胸膛上,那人倒飞数十米,在半空血洒如雨,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。

“啊——”云珅双臂一颤,恐怖的元气一瞬间如浪涌般散出,他一步踏地,震碎二十米之内的石砖,右手朝着叶思璇抓去。

叶思璇反手一剑,云珅收回手掌,腾空而起,那石壁缩小至一臂大小,被云珅拿在手中,随即他轰然砸下,庞大的气浪直扑叶思璇。

叶思璇手持软剑,在半空中划过无数剑,构成一个五角星模样的图案挡在上空,气浪涌下,全部被阻挡,向四周涌去。

软剑刺出,突破天际,云珅眼神一凝,手中石壁放在身前,软剑不偏不倚地刺中石壁,却让云珅手臂哆嗦了一下,他挥出一掌,一股斥力排出,叶思璇借着云珅的掌力和斥力将自己的身体远远弹开,落在了两个天元境之人的身边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唔……”

两个人刚说出第一个字,胸前就多出了一道血色鸿沟,这沟壑不是很宽大,但是造成沟壑的剑气却摧毁了他们的心脏。

“混蛋!”云珅大骂一句,在云霄门只有他一个元罗,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和叶思璇抗衡,就算是接住他一剑都不可能。

叶思璇不单杀天元,地元也杀,躺在地上哀嚎的弟子,被他轻松地一剑斩杀,不费吹灰之力。

云烨云昆两人是云霄门的两个巅峰天元,两人联合出手,夹击叶思璇。叶思璇侧目,一剑挥出,无形的剑气穿透云昆的身体,劈在了他身后数十米处的梁柱上,梁柱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沟壑。

“云昆!”云烨心脏狂颤,脑子里混沌一片,仿佛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空白。

云昆,是他的亲弟弟!

“我送你去陪他。”叶思璇冷冷一笑,使得云烨脸色惊慌失措,顿感无力。

“滚!”云珅眼见云昆惨死,怎么可能会让叶思璇再杀了云烨,那石壁携带无穷的破灭之威席卷而来,叶思璇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,只能放弃云烨,身体暴退的同时挥出无数剑芒抵掉这力量。

云珅现在好后悔,他为什么要贪图那么一块寒铁,设下这个陷阱,只为了杀叶思璇,可是结果呢,八个天元被燕霆打伤,被叶思璇杀了五个,其中还有一个是云霄门的巅峰战力。

二十二个天元剩下了一半不到,这对于云霄门来说无疑是一次惨痛的打击。

事情既然已经做出,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,今日他必须诛杀叶思璇和燕霆,否则就是云霄门末日。

“给我去死!”云珅暴怒一击,石壁瞬间变大,猛烈地砸向叶思璇,叶思璇的软剑为杀人而用,怎么挡得住云珅的元魂武器。

数道白色剑芒斩在石壁上,却没能对它造成任何损伤,石壁落下,叶思璇收起软剑,双掌拍出,全身元气汇聚于掌心,他口中轻声吐出一个字:“斥!”

石壁砸下的速度硬生生被阻住,最后更是完全定住,只差一丈就要砸中叶思璇,这砸下去绝对让他变成肉酱。

云珅眼中浮现狠戾之色,身上元气暴涨,石壁又开始缓缓向前推动,叶思璇额头上冒出几滴汗水,他的脚步擦着地面后退。干净俊逸的脸庞上也有了一丝难看。

就在这个时候,身后一道森然的杀气降临,叶思璇紧皱着脸,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,一个急促转身向左边闪去,石壁飞速轰去,砸在了他的右肩上,叶思璇顿时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涌上来,他的右臂折了,骨头断裂,琵琶骨仿佛裂开一样。

叶思璇身躯在这一击下向左后方倒飞数十米,撞在一根梁柱上,梁柱刺啦一声裂开,叶思璇撞断梁柱,倒在地上,一口血箭喷出一米多长。

云珅见到叶思璇被砸中,心里正高兴,可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无数倍,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刺激着他的心灵和魂魄,他的力量在一刹那仓促收回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,石壁砸在了云烨身上,云烨全身骨骼尽碎,四肢爆开,彻彻底底成为了一滩肉泥。

云烨在叶思璇全心和云珅对抗的时候想在身后偷袭叶思璇,但是他的杀气太浓烈,叶思璇在全力与云珅激战竟能察觉到他的杀气,从而选择躲避,被石壁砸废了半个身子。

但是当叶思璇闪开的那一刻,就注定了云烨的死亡。

云珅浑身发颤,他犹如一匹饥饿的恶狼,用死神般的目光看着叶思璇,他每走一步,大地上的石砖就碎开一块。

“你说说,我该怎么弄死你好呢?”云珅带着阴森的笑容,让叶思璇眉头紧皱。

他全盛状态下对付云珅都比较艰难,现在别说废了一条手臂了。

咻——

云珅脸色大变,一股极强的气息转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背后,他根本来不及反应,一箭穿透了他的胸口,幸好没有刺穿心脏,否则他将横死当场。

被一箭创伤,云珅的气息顿时萎靡下来,紧接着,数道完全不下于他的气息从苍穹上坠下。

三千阶梯上,一队人飞速奔驰上来,云珅眼神一凝,脸色难看无比,这一队人至少百人,而且修为都在天元境五级之上,为首那七个人,修为都不下于他,他之所以这么想,是因为他都看不透那七人的修为。

云珅脸色一寒,朝着叶思璇暴冲而去,想也不用想,这些人肯定是叶家人,他只有拿住了叶思璇,才有可能活命。

“啊——”云珅惨叫一声,身体跌在地上,四肢摊开,大地开裂,云珅的身体渐渐陷进去。

“元……道。”云珅艰难地吐出两个字,远处的一个中年人,是他。

只有元道,才能让他生出这种无力的感觉。

“公子。”

几个人一眼看见重伤的叶思璇倒在一根摇摇欲坠的梁柱下,一紫衣中年轰出一拳,将那根梁柱轰得粉碎,来到叶思璇身边,喂下一颗丹药,抑制住他的伤。

“给我,灭了云霄门。”叶思璇眼睛半眯,语言中充满恨意。

“是,公子。”紫衣中年恭敬地说道,随即他转身喊道:“公子有令,灭了云霄门,杀。”

最后一个杀字落下,众人冲入云霄门中进行厮杀,天元,地元,凝元,一个都不放过。

云珅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,脸上尽是绝望之色,云霄门完了,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,若是他肯妥协交出寒铁,也就不会有如此下场了。

“等等,你们不是要寒铁吗,我交出来,你放过他们。”云珅歇斯底里地如疯子一样大喊。

“机会已经给你了,现在让我放过他们,你觉得可能么?”叶思璇冷漠道。

“寒铁被我藏在一个地方,就算你把云霄门翻个底朝天都不可能找得到,你放了他们,我带你们去拿,我带你们去拿。”云珅重重地喘气,声音卑微至极。

云霄门绝不能被灭门啊,他犯下的错,不能让这些弟子来承担,他才是罪人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?”叶思璇问道。

“寒铁至阴至寒,我云霄门有一处地方就是这种属性,但它的藏地很隐秘,你放了这些弟子,我立刻带你们去,我把整个云霄门都给你们,放了他们。”

“云霄门灭门后,一样都是我的。”

“不,不一样,云霄门的宝藏你们不知道在哪里,我告诉你们。”云珅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,无底线地放低自己的姿态在和叶思璇说话了。

之前,云珅的气势何其强大,处处压制叶思璇,最后更是把叶思璇逼到了无路可退。可是现在呢,说是摇尾乞怜都一点不为过。

可是,叶思璇却笑了,笑得很无奈,他笑道:“云珅,你可知为什么叶公子之名可以传遍炎天帝国吗?”

云珅眼瞳瞪大,宛若等待死亡的宣判。

“就是因为,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我构成过危险的人,一人犯错,全族牵连,这就是我做事情的准则,为的就是要斩草除根,所以云霄门,留不得。”

云珅的身体狠狠地颤栗了下,他的脸扭作了一团,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,还是没能够救回他们吗?

“放了他……”

叶思璇眼神一凝,这声音是……

不仅是他,所有人此刻都望向声音的来源——燕霆,那个重伤垂死的少年。

说完这三个字,燕霆便晕过去了。

他在昏迷之中,听到了云珅企图救整个宗门的性命,这种人就算千错万错,都有值得敬佩的地方,他不知道何来的意识,促使他说出这三个字。

“这是何人?”那个元道中年问道,此人的服饰和云霄门不同,应该不是云霄门之人。

“舅舅,他是我朋友。”叶思璇淡漠道,“放了他吧,也放了那些人。

他身边的那些强者身体都顿在了那里,凶名赫赫的叶公子什么时候也有心软的一回?

“从即日起,云霄门不复存在,你们以后若是敢找我的麻烦,定斩不饶。”

“云珅,现在交出寒铁,我立刻放过他们。”

第四本:《剑来》

简介: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我陈平安,唯有一剑,可搬山,倒海,降妖,镇魔,敕神,摘星,断江,摧城,开天!

入坑指南:

夜幕深沉,督造官衙署,宋长镜一人独自返回,少年宋集薪已经去往狗窝一般的泥瓶巷,对此男人没有强求,身为统兵多年的沙场大将,在尸山血海里,尚且能够鼾声大作,所以那个被放养的侄子,这些年日子过得没那么符合天潢贵胄的身份,宋长镜没觉得这就亏欠了那孩子。能活着返回大骊京城,就不错了。

衙署的年迈管事,一直等候在门口,手里提着灯笼。

宋长镜率先跨过只开了一扇侧门的门槛,大步向前,说道:“不用带路。”

年迈管事默然点头,放缓脚步,然后悄然离去。

福禄街上的这栋衙署,建造得并不豪奢,占地远远不如卢李两姓的宅子,前任那位货真价实的窑务督造官,生活得清苦紧巴,小镇大户们也没觉得如何不妥。

但是宋长镜不一样,当今大骊皇帝的同母弟弟,还立下过开疆拓土不世之功,更是东宝瓶洲名列前茅的武道宗师。

他的到来,就像过江龙闯入了一座小湖,地头蛇们哪怕谈不上如何畏惧,面对宋长镜这种人,谁都会拿出该有的恭谨姿态。

宋长镜经过一座小院子的时候,看到有人还在房内挑灯夜读,坐姿端正,独处之时,仍是一丝不苟。

不愧是一位正人君子。

宋长镜大袖飘摇,快步走过,嘴角泛起讥讽笑意。

昔年有少年求学于观湖书院,书法通神,名动朝野,被南魏国主召入皇宫,于侧殿撰写诏书,正值隆冬大雪,笔冻不能书,帝敕令宫嫔十余人侍于左右身侧,为其呵笔。

此事迅速风靡东宝瓶洲,传为一桩美谈。

只是无人深思,皇城宫禁何等森严,这种事情,皇帝不说,宦官不说,嫔妃不说,老百姓是如何知道的?

走在幽深小径上,宋长镜蓦然爽朗大笑。

身穿一身素洁衣衫的宋集薪回到泥瓶巷,院门未锁,推开屋门后,看到婢女稚圭坐在正堂一张椅子上,半眯着眼,歪着脑袋打瞌睡,当脑袋倾斜到了一个幅度后,就立即坐正,然后继续歪斜。

看来少女是真的很累了。宋集薪弯下腰,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,柔声道:“稚圭稚圭,醒醒,赶紧回自己屋子睡觉去,小心冻着。”

睡眼惺忪的少女揉着眼睛,迷糊道:“公子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。”

宋集薪笑道:“去了趟廊桥那边,路程有点远,所以晚了些。”

稚圭看到宋集薪的这身陌生礼服,惊讶道:“咦?公子怎么换了一身衣服?”

宋集薪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,“不提这个。那本地方县志借给你后,读书识字怎么样了,要不要我教你?”

少女摇头道:“不用。”

宋集薪回到自己屋子,漆黑一片,脱掉外袍,踢掉靴子,摸到床上,少年呢喃道:“王朱,王朱,原来如此。”

稚圭回到自己屋子,熄灯睡觉,整个人缩在被窝里,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动静像是在偷吃东西,嘴里嚼着些什么。

最后她竟然还打了一个饱嗝。

————

刘羡阳在铸剑铺子这边,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阮师傅的徒弟,但是谁都看得出来,阮师傅对这个高大少年很器重,否则也不会手把手亲自教他如何锻打剑条,那一排铸剑室,如今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。

正午歇息的时候,有一个烧瓷窑工出身的年轻人跑到刘羡阳跟前,说有人找他,挤眉弄眼,十分玩味,说是一个比福禄街那些夫人还好看的美妇人,来找刘羡阳。

刘羡阳嬉皮笑脸跟着他走去,心情其实一下子沉重起来。

果不其然,在一座水井旁边,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妇人,四周许多挖井搬土的青壮汉子,干活特别起劲。

如小夫子宋集薪所鄙夷的那样,刘羡阳确实就是个土鳖,但是女子好看与否,跟读没读过书,识不识字,实在是没有任何关系。也许高大少年不知道,笼统含糊的好看一说,其中其实有一种叫妩媚,尤其是端庄且内媚,尤为动人心魄。

媚这个字,若是解字,本就是画眉之女的意思。

眼前这位不知姓名、根脚的夫人,眉毛细巧如娥虫之须,额头像蝉,广而方正,光洁丰满。

今天她只身一人来此,没有兴师问罪的架势,也不像是要仗势凌人,刘羡阳稍稍松了口气。

只不过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,脸蛋再好看,刘羡阳不否认,如果是以往,说不定在街边遇上,还会吹几声口哨,可是这不意味着刘羡阳就会动心,高大少年心仪的女子,以前是那个泥瓶巷的婢女,如今是,以后也是。

刘羡阳带着美丽妇人走向小溪,语气坚定道:“夫人,你如果是想要说服我,卖给你们那件传家宝,我劝夫人不要开这个口了。”

妇人嫣然笑道:“先别急着拒绝,容我跟你说清楚利害关系,你再来做决定。”

高大少年脸色不变,故作轻松,其实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。

在远处,少女蹲坐在一间铸剑室门槛上,端着一碗饭,白米饭堆积出山尖尖的模样,高耸出大白碗的边沿,她正在狼吞虎咽,吃掉“山头“后,如愿以偿看到被她隐藏其中的红烧肉,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光彩,偷偷背转身,背对着坐在门槛另一端细嚼慢咽的男人,问道:“爹,不管一管那外乡婆姨?”

男人瓮声瓮气道:“不管。”

青衣少女忧心道:“他可是你以后在这里的开山大弟子,就不怕走岔路?”

男人淡然道:“那就是那小子没福气。”

少女疑惑道:“爹,不会感到可惜啊?”

比如她,看到铺子里那些好吃又精致的糕点,兜里没钱也就罢了,有钱,买了,结果不小心掉地上,真是活该被天打五雷轰。

男人答非所问,“红烧肉好吃不?”

少女下意识开心点头,“好吃好吃!”

少女猛然绷紧身体,爹下过“旨意”,她每天只能吃一份荤菜,所以她假装像是只盛了一碗白米饭,将红烧肉藏在其中。为的就是晚上能够光明正大吃上一份荤菜。

少女尴尬转头,高高抬起白碗,理直气壮道:“只有一块呦,我又没有坏规矩!”

男人呵呵一笑,问道:“那么藏在碗底的那块红烧肉,吃不着,会不会感到可惜啊?”

少女微微张大嘴巴,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,心如死灰。

男人还往自家闺女伤口上撒盐,“你要是不多嘴问刘羡阳的事情,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”

少女闷不吭声,小口小口吃着红烧肉,一看就知道以后肯定勤俭持家。

男人吃完饭,望向小溪那边的妇人和少年,说道:“这小子只要一天不登中五境,爹就不会管他的死活。哪怕进入中五境,爹会管一两次,但也绝不会多管,事不过三吧。福祸无门,惟人自召。”

少女赌气道:“为啥不管?!”

男人没好气道:“文人收学生,武人收徒弟,都不是江湖帮派招徕小喽啰,不是想着以后跟人起了争执,仗着人多势众来跟人吵架或是打架。归根结底,在我眼中,师生也好,师徒也罢,就是同道中人。何况如今刘羡阳还不是我的徒弟。”

少女没说话。

男人感叹道:“傻闺女,只说这偏居一隅的大骊王朝,知道有多少人吗?两千多万户!这么多天下人,这么多烦心事,你管得过来吗?爹会在接下来的六十年里,从齐静春手里接管小镇,你也别成天乱逛,安心在剑炉这边铸剑练剑,要不然惹了麻烦,爹是管还是不管?”

不等男人把话说完,少女就冒出一句话,“不用你管。”

她这句话,把男人憋得差点内伤,威力之大,不比某位剑仙的压箱底手笔更弱。

男人真想使劲敲着这个傻闺女的榆木脑袋,你的事情,爹能不管?

男人有些哀愁啊。

少女一脸“震惊”道:“咦,碗底怎么多出一块红烧肉来,唉,我今天的份额用完啦,还是给你吃吧?爹?”

男人不用转头看,都能感受到傻丫头的蹩脚演技,无奈道:“算了,你吃吧,爹就当你今天只吃了一块红烧肉。记得下午打铁,别再偷懒了。”

这次少女的感激,丝毫不作伪,“爹,你真好!”

男人气笑道:“是红烧肉好吧。”

少女低下头,扒了一口米饭,轻声道:“爹也好。”

男人绷着脸,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,想了想,觉得还是生个闺女好啊。

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嗓音,“爹,晚上还能再吃一块不?两块和三块,差不太多,对不对?爹你不说话,我就当答应了哦?”

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掉了。

最后那句话,则是少女已经跑出去老远,她才说的。

男人揉了揉脸颊,自言自语道:“我家秀秀以食为天。”

————

陈平安穿街走巷送完信后,买了一份早点,送去给泥瓶巷的宁姑娘,然后开始熟门熟路地煎药。

宁姚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墨绿色长袍,干净利落,她本就长得英气勃发,这一身衣饰,加上腰佩长刀,比起福禄街桃叶巷那边的富家子弟,更有贵气。

宁姚犹豫了一下,“就目前而言,你如果真想研习那本撼山谱,在学拳势之前,你要先做三件事,站桩,走桩和睡桩,最后一件事,比较讲究窍穴积淀和气息流转,很难用言语描述,先不说它便是。反正前两件事情,无需太考虑天赋根骨,你老老实实按照拳谱上绘画出来的姿势,长久以往坚持下去,终归是有用的,哪怕无法让你在武道上登堂入室,但是强健体魄和延年益寿,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
陈平安说出自己的一个想法,“在溪水里练习走桩,是不是也行?”

宁姚点头道:“当然。及膝练起,再及腰,最后及脖。”

陈平安顺着她的话问道:“最后不是整个人在水里吗?”

宁姚冷笑道:“怎么,你是想在水底练习闭气,然后练出一只千年王八万年龟啊?”

陈平安悻悻然不说话。

宁姚想了想,“来,我给你演示一下走桩。看仔细了!”

宁姚让陈平安把桌子挪开,然后向前走出六步,步伐为三小三大,最后一步当她一脚重重踏下,整栋屋子的泥地,仿佛都发出了一阵沉闷震动。

少女一气呵成。

看似轻描淡写,其实行云流水,给草鞋少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
如一条瀑布直泻而下,天经地义,而且蕴含着巨大的力道。又如树叶在溪水里打了一个旋转,圆转如意,轻柔至极。

所有都是对的,但是陈平安只是知其然,不知所以然。

看到少年一脸茫然的神色,宁姚又撤回原位,再次演示一遍。

宁姚站定,转头问道:“看明白了吗?来试试看?”

陈平安深呼吸一口气,尝试了一遍。

摇摇晃晃,像个醉醺醺的酒鬼。

陈平安站在原地,挠挠头,显然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像话。

宁姚黑着脸,沉声道:“再来!”

三遍之后,陈平安已经略有好转,但是宁姚已经脸色阴沉得像要下一场暴雨。

她无法想象,世上怎么会有陈平安这样的笨蛋,练武如此没有悟性,天资如此糟糕!

没办法。

宁姚是一个自幼就站在剑道极高处的人,出身,根骨,天赋,眼光,皆是如此。

所以少女根本无法理解,在距离她有十万八千里之遥的山脚,那些人是如何一步一步登山的,更不会懂得那些人为何要走得踉踉跄跄。

最后少女实在没辙,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,就要拔刀砍人,于是她灵机一动,拍了拍草鞋少年的肩膀,勉强安慰道:“陈平安,读书百遍其义自见,习武也是一样的道理,练拳几万下,出不来味道,那就几十万,一百万!你去捡你的石头吧,笨鸟先飞,别灰心丧气,慢慢来,在小溪里一遍遍练习这个走桩。”

陈平安一想,真是这个道理。

以前听宋集薪说过一句话,跟宁姑娘的“读书百遍”差不多意思,叫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。

不过少年觉得更有道理的,还是宁姑娘所说的几万几十万不够,那就练一百万次嘛。

陈平安笑着跑出泥瓶巷,一路上默念三小三大,按照记忆去模仿宁姚的走姿。

草鞋少年在心中,告诉自己的“真相”,是练习一百万次之后,兴许就能练拳小成了。

所以这部《撼山谱》的练拳起步,就是一百万次,在那之后,他陈平安才有资格再来谈其他。

宁姚独自坐在门槛上,自言自语道:“为何感觉自己好像挖了一个天大的坑?那家伙会不会爬不出来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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