腹部绞痛原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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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2/18 17:39:00

大家好,我是陈拙。

最近我认识了一位护士朋友,张茧茧,她很特殊,几乎每天生活在“暴露”的危险之中。

她在一个三线小城的肿瘤科工作,那里的病人大多常年依赖化疗药物和放射治疗,身为护士的她,日常工作就是和这些危险药剂、辐射打交道。伤害几乎无可避免。

她告诉我,所有科室里,肿瘤科护士的流产率、胎儿畸形率是前三高的。

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,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怀上了宝宝,身边的医生朋友无一例外都劝她放弃。

但身为母亲的她,该怎样选择?

作为一名肿瘤科护士,从入院的第一天起,就听说过一句话:

二十多个常规科室里,肿瘤科护士胎儿异常、流产率在前三。即便宝宝顺利出生了,死亡率也高达10%,差不多是普通新生儿的四倍。

我第一次意识到这话的分量,是成为肿瘤科护士的第五年。

一次,我连续挂完五六个瓶子,正准备转去另一个病房给病人挂水,脚跟离地的一瞬,我意识到不对劲。

肚子有很明显的下坠感,整个人好像被拖着不断往下沉。

我连忙叫了同事,捂着肚子撞进厕所,一低头,裤子上到处是血。

一个答案在我心里摇摆不定。

我问备孕的同事借来试纸一查,深吸一口气——

一个小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体里,我要当妈妈了。

但准妈妈的喜悦没能持续太久,“高流产率和胎儿死亡率”的传言正一点点向我逼近。

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守护宝宝平安长大,成了我拼了命都想做到的事。

医院的肿瘤科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点:他们都被“放弃”过。

医院,本是这些肿瘤晚期病人的第一选择,医院周转快,病情复杂的患者多,医生不得不把时间花在希望最大的治疗上。

于是他们带着一张薄薄的病危通知书,或者一套尽可能拖延生命的治疗方案,住进了我们这儿——

一家位于医院。

每天,我都要推开五间负责的病房,里面二三十个病人正在等着我。

他们有的半靠在病床上,更多人瘫着,或者陷在床里,面色枯槁,一张张脸上显不出什么生机。

病人大都需要常年挂水,输液的静脉被反复扎针,血管变得又硬又脆,一进针就会破,甚至收缩得厉害,看上去就像一条条黑色的线。

每当这时,我需要先蹲下来,反复摸索才能找到一根隐隐约约的静脉进行穿刺,再起身踮脚,尽可能抬高输液袋,让液体顺畅地流入病人体内。

化疗是这个科室里的日常。每进行一套治疗方案,都需要输好多药水,药袋子大概有四五个。

为了保证药液不残留、药物之间不互相干扰,每换一袋药水前后,都要用盐水冲洗管子。

这个过程里,化疗药很容易挥发和外渗,有时候会从皮条管子里溅出,我们难免吸入不少。

我以前不怎么在意这些,毕竟这是科室里每个人每天都在经历的,对我们来说再平常不过了。

但怀孕以后,我开始更多从宝宝的角度考虑事情。

那天,我在休息室里躺着,楼下,病房铃声此起彼伏,混杂着同事跑进跑出的脚步声,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。

我突然意识到,我好像一直在做孕妇最忌讳的动作——

深蹲,怀孕的人蹲身时肚子会下坠,子宫受刺激收缩,造成胎儿缺氧;

踮脚,重心前移不利于站稳,也有可能拉伤腹部肌肉,引起身体局部疼痛。

还有那些我每天都要接触的化疗药,它们是造成胎儿畸形重要的原因之一。

想到这儿,我一下子紧张起来,身为肿瘤科护士,我好像不可避免地把宝宝拖入了险境之中。

在肿瘤科五年了,这里已经成为我最熟悉的地方之一,但眼下,它也成了我最害怕的地方。

走廊尽头有一个白色的正方形房间,病人需要在房里接受一种粒子植入术治疗,也就是将放射源打进肿瘤内部,尽可能杀灭恶性细胞。

从那儿走出来的病人,短时间内身体里会带有强辐射,探测仪一靠近,就会发出刺耳的滴滴声。

如果靠近的是一个怀孕的女人,还在发育的胎儿根本没有机会发声,就很可能因为神经系统受损,长成畸形,严重的会直接流走。

“术后你需要平卧24小时,用铅衣覆盖,减少对周围人的辐射。”

这句话已经钉在了我的脑子里,每天我会无数次重复给我的病人。

但在宝宝来临之后,危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突然。

一次,我去给刚做完粒子术的阿姨换化疗药,病床上,笨重的铅衣被甩在角落里,乱作一团。

阿姨的闺女坐在一边,指尖不断划过手机屏幕。

我下意识退到门边,手已经扶上了肚子,才听到自己愣愣的声音:“怎么拿开了?”

“她觉得热,就拿了,没事...”

我掉头就跑回护士站,身上的防护服沙沙作响,我心里清楚,防护服哪里能保证万无一失,只有遵守规则的“人”才能保证。

长我几岁的护士姐姐手里仍捧着一袋化疗药,见我回去得匆忙,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
她噌得站了起来,风风火火地跑到病房,皱着一双眉,拿起铅衣就往人身上盖。

“我们那个护士怀孕了,你姑娘也是女宝宝,会影响生育的!再说,这个射线对你也有损伤啊!大家要互相体谅,对不对!”

一口气贯到底,她说得义愤填膺,对面的人只是闷声敷衍。

但我们都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。我再一次去病房时,那件铅衣仍是孤零零地躺着;

待到第二天,她干脆下床活动,晃着两条腿就要走到护士站。

我一瞬后退,贴在了墙上。

肩膀触到冰冷的墙壁时,我整个人塌了下来。那种感觉就像你知道自己应该逃跑,但身后已经没路了。

这栋楼里,还有三十多个病人需要我在这儿,根本没法走。

我下意识摸摸肚子,那里变得又紧又硬,像个没有弹力的球。

我怀孕的时间不长,到不了这样凸起的程度,每次只有蹲久了,站累了,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
宝宝不舒服了。

我几乎能够想象她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艰难地伸出手脚,快要抵到我的肋骨,就像蝴蝶最开始破茧那样。

而我只能在每一个换药、扎针的缝隙里,给她回应。

上夜班的时候,趁人不多,我偷偷搬来一张椅子,把腿放平了,捧着肚子轻轻安抚;

孕妇夜里消化得快,凌晨两三点是最饿的时候。我总是等巡视完病房,掐着点下楼取餐,找一个地方火速填饱肚子。

但所有这些“小心思”,在眼下的情形里,几乎变得一文不值。

走廊上,同事的劝告、阿姨的抱怨,围观家属的嘟哝,各种声音混杂着,从四面八方涌向我。

怀孕第五个月,我等来了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次检查——

胎儿长到这个阶段,数据基本都能获取了,如果有畸形,可以立马筛查出。

我坐在检查室门外,手里捏着产检本,上面贴了一个绿条,它代表截至目前为止,宝宝是健康的。只有产检结果良好的孕妇才会有。

但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,检查从浅入深,我心里渐渐有些不安,毕竟这七个月经历过哪些事,我最清楚。

我至今还记得那场关于铅衣的“闹剧”,直到主治医生也打来了电话劝说,那对母女才不情不愿地回房了。

我看着她们的背影,总觉得那间白色的正方形房子好像也困住了我和宝宝,一道道辐射像无形的“凶器”。

有人期盼它除掉病魔,也有人在被它误伤。

这件事以后,我对放射物质更加敏感了。每次给病人加化疗药,我总要厚着脸皮让同事帮忙,不相熟的就多说几句好话。

作为交换,我会挤出自己的时间,替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。

这和以前的我太不像了。

没怀上宝宝的时候,我性格挺硬,自己的事自己做,从不麻烦别人,或是低声下气。下了班拍拍屁股就走人,回了家不是健身就是画画。

但现在,我心里只装得下一件事:打破“高流产率”的魔咒,让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平安长大。

十几分钟后,我躺在检查床上,直勾勾盯着屏幕上的一小团人,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的状况。

叹气声就在这时落进我耳中。

“有点室缺哦,0.4cm。”主任缓缓开口。

我立刻警铃大作,我知道心室缺损意味着什么,可能直接和先天性心脏病挂钩。

主任继续补充,0.5cm以下的心室缺口属于小型缺损,是有希望在出生后长好的。

但这并没能安慰到我,这个宝宝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到现在的,我太清楚不过了,这意味着所有的希望在她身上都得打折扣。

“不放心的话,要不你去生殖遗传科看看?”主任一边建议,一边拿出一个*条贴上产检本,原先的绿条完全被遮住了。

我一下子从低风险孕妇变成了中风险。

生殖遗传科就在产科楼下,我拐下楼梯,直奔那里。

怀了孕的女人来这儿,大多是因为染色体异常、遗传性病,以及其他产科没能检查出的情况。

我看着走廊上等待的女孩子们复杂的神情,我脑子里蹦出三个字:高风险。

“做个羊水穿刺吧。”医生看完我的报告,收起了同事间的亲昵。

这是一个创伤性检查,在超声的引导下,一根细细的、长达二十厘米的针头会穿过肚皮、胎膜,直达宫内,抽取羊水再做化验。

针插进肚皮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,我了解的专业知识也在告诉我:穿刺伤害胎儿的概率微乎其微。

但我仍是僵着身子不敢乱动,心里反复念叨:宝贝快躲远点!别被误伤了。

穿刺结果还算正常,但这两次检查过后,我每天一下班就在书房里翻箱倒柜,把念书时的教科书、考试资料都翻出来圈出上面关于胎儿疾病的数据。

身边朋友、认识的医生偶尔也会来打听胎儿的情况,每次聊到最后,他们总试探着劝我,现在做掉还来得及,万一生下来有大问题呢?

每一次,我都坚定地拒绝了。

作为母亲,宝宝已经七个月大了,会顶我、挠我、踢踢我,我能感受到她,就这样放弃,对我们都太残忍。

作为肿瘤科护士,每天在病房,我见了太多被“放弃”的人,怎么能亲手掐灭一个还在一点点长大的希望?

一定会有办法的。

我想起了主任的话。做超声检查的时候,他曾委医院看看。

毕竟医院扎根在三线小城市,超声技师很难有胎儿心脏方面的进修机会,超声机也不够先进。

要医院试试?

这是我第一次抛开医护人员的身份,完全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上做选择。

在肿瘤科五年,眼下应当是我最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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